厉彦林散文《春燕归来》
春天迈着灵巧蹒跚的步子来了,那一群群身着燕尾服的燕子,也潇洒地从南方回家了。
燕子真可谓活脱脱的春之精灵。
清晨的山乡素雅、恬静、温馨,麦苗刚刚泛绿拔个,树木冒芽扬絮,农家小院简洁质朴,还有缕缕炊烟袅袅升起……仿佛是一团披着薄薄轻纱、朦朦胧胧的梦。睡醒的燕子展开双翅、轻盈地飞出窝巢,一只,又一只……叽叽喳喳的叫声划破山野的寂静,一会儿工夫,绿树丛中,农舍屋顶,到处都是燕子飞翔的身影。时而在蓝天中箭一般上下翻飞,冲散片片白云和缕缕炊烟;时而栖落屋顶、门前,迈着方步悠闲地四处张望。远处长长的电线上,时常布满密密麻麻的小点,像一串歌唱山乡风光的五线谱,又像一排刚上学的孩子在听着口令做早操,那景致别有一番韵味。
燕子恋人,也恋家。无论贫富,不管房子高矮,只要选中谁家、在谁家筑了巢,明年春天必定不远千里万里,不顾风雨飘摇,历经磨难,继续回到老房东家。进门一看,那屋梁上的燕巢也必定完整如初。山乡虽然每年都有新燕子来,可主人与新燕子的父母是老相识、老邻居。燕子与农家相敬如宾,相处和睦,共同度过这段美好的时光。
春天是农家最繁忙的时节,庄稼人天不亮就下地,耕田、播种、除草,如果遇上旱天更是累上加累,没白没夜地辛勤劳作着。这个时候,到山村看看,你会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:许多农户家的大门紧锁着,而堂屋的门却大敞着。原来主人担心妨碍燕子出出进进,下地劳动时干脆把堂屋的门开着。谁家住着燕子,谁家能把堂屋的门开着,谁家就住着福气和吉祥,就守候着丰收和喜庆的消息。
那是个非常安谧的上午,春风轻拂,吹在身上暖洋洋的。我坐在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底下静静地读书。忽然一阵燕语自天而降。住在我家的那窝活泼伶俐的燕子外出觅食归来,在进屋之前先栖落在我家那棵梧桐树上,兴奋地讨论着什么。那话一句接一句,又急切,又欢快,像一群春游归来的小学生,喋喋不休地争抢着倾述所见所闻。老燕子看着小燕子日渐老练,心情激动,飞上飞下,手舞足蹈。我听不懂它们的话,但我分明感受到它们的快乐。我目不转睛地欣赏着,突然那只小燕子竟然悄悄落在我读书的饭桌上。我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仔细端详着,忍不住轻轻地、微微地笑了。与这小精灵如此近距离地接触,竟让我十分激动,紧张和欣喜迅速传遍了我的每一根神经。我能看清它的每一根羽毛,刚刚长出的乳毛细细密密的,黑白相间。那小燕子眼睛黑黑的、亮亮的,嘴唇黄*,小脑袋摇来摇去,还用嫩*小嘴巴啄几下我的书本,透出几分天真和调皮。我们没法用语言沟通,但我读得懂它那单纯友善的目光。我鼓鼓嘴,轻轻吹吹口哨,它竟然高兴地点点头。我们像是一对好朋友,用彼此真诚和善意,守候这短暂而美妙的时光。在那充满快乐和感激的对视中,我异常轻松,心中沉积数日的疲倦和郁闷,随着小燕子的身影飘散了。
春天,燕子们争相展示优美的舞姿,感受着春光的爱抚和生活的乐趣。它们与人和睦相处,捕食昆虫,保护农作物,守候农家的收成。秋天来了,又要带领子女跋山涉水、长途旅行,抵抗暴风雨的淫威和烈日的曝晒,甚至耗尽生命。因而更懂得珍惜生活,一旦安顿下来,总是恩爱和睦,小燕子享受着长辈无限的疼爱。燕子从南方回来不久,小燕子就降生了。这时的老燕子异常勤快,忙着捉来各种活蹦乱跳的小虫子。老燕子刚飞进屋,那小燕子就张开黄*小嘴,喳喳地叫喊争抢。小燕子吃饱了就开始撒娇,头在老燕子身上拱来拱去,然后安静地睡觉。小燕子渐渐长大了,应当学飞了。记得有一只小燕子胆子特别小,别的兄弟姐妹都会外出觅食了,而它仍然胆怯地叫着,扑棱着翅膀就是不敢从巢里往外飞。燕子妈妈急了,一翅膀把它打出了燕巢。谁料这只小燕子忽忽悠悠地飞了几下,掉在了我家堂屋的地上。这时小燕子急了,咧着嘴大声惊叫着,恳求妈妈解救。老燕子担心孩子受到意外伤害,惊恐万状,那叫声近乎凄惨和绝望,一边在屋里七上八下地翻飞着、示范着,一边急切地催促着、鼓励着,竟几次想把小燕子叼起来。小燕子急中生智,扑棱了几下翅膀,歪歪扭扭地飞到了院子里、落到树上。小燕子没有责怪妈妈,反而兴高采烈地唱着、跳着,那分明在说:多亏妈妈一翅膀,才让自己长大,学会了飞翔。老燕子见小燕子有惊无险,欣慰中又透出一分难割难舍。小燕子的飞翔和独立,是老燕子的殷切期望,也是脱离家庭、走向独立的开始。燕子们就是这样在爱与恨、聚与散、生与死之间一辈辈承传和繁衍。
燕子最体谅人、最关心人,从不给农家添麻烦,连窝里的垃圾也一点点地叼到野外。主人在家时,躲在燕窝里呢喃细语,温文尔雅。天要下雨,燕子们总是喳喳叫着,在你面前反复低飞,给你预报气象。即使下雨天羽毛被淋湿了,总是在进屋之前先抖抖翅膀。一场秋雨一场寒,燕子们必须在霜降前恋恋不舍地飞向南方。它们不愿惊动邻居,也不愿邻居因它们离去而伤心,总是在夜深人静、明月当空的夜晚迁徙,走得无声无息,不留任何声响和只言片语,甚至连一支轻柔的羽毛也不留下……只把一种期待留下,一种美好的记忆留下。
“无可奈何花落去,似曾相识燕归来。”上几岁年纪的人总是盼着儿女早早像小燕子长硬翅膀飞上蓝天,然后又盼着孩子像飞出的鸟儿常常回归母巢团聚,你一言我一语诉说辛酸与幸福。在外的人离乡久了,见到回归的燕子,胸中自然涌动思乡的情感,渴望如同燕子年年飞走、年年回来。叶落归根,总得回到自己在南方或北方的旧巢。冬已过去,春暖花开,我们该像那美丽勇敢、感恩重情的燕子,义无反顾地飞回老家……
拓展阅读
1、春天来了作文 春天来了的散文随笔
春天来了!伴随着年味的淡去,迈着轻盈的脚步在和风细雨中向大地走来,向我们走来。
春风夹杂着一丝凉意,退却了寒冬厚重的外衣,融化了河道里堆积的冰雪,任河水哗哗的流淌,清澈的能看见河底的碎石,鱼儿这时候也可以探出头来自由的呼吸,一吐整个冬季躲在冰面下不见天日的无奈,时而打个水花跳出水面,时而欢呼雀跃般你追我赶的游向远处……
春天来了,一场细雨淋湿了大地,滋润了万物,嫩绿的小草争先恐后的破土而出,妆点了整个地面,用春的颜色涂满整个世界,万物春意盎然,生机勃勃,一副告别寒冬百废待兴的激情,回荡在这天地之间。
春天来了,宁静的夜晚从沉寂中苏醒,开始有了细碎的声音,你听,是冰雪融化的声音,是柳树发呀的声音,是倦鸟酣睡的声音,是田间水塘里宣泄的蛙声,从四面八方袭来,冲破了冬日里夜的宁静,让沉睡在夜里的人们伴着美妙的协奏曲睡的更加香甜。
春天真的来了,农田里有了机器的轰鸣声,有了农民忙碌的身影,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神采奕奕,精神焕发,他们每天清晨满载着一天的希望出门劳作,用最饱满的热情回报春天带给他们的一年的希望。
春天来了,是播种的季节,是开工建设的季节,是万物开始生长的季节,是春暖即将花开的季节,是新的一年的开始,是人们种下希望的最灿烂的季节……
2、归来兮那条我生命的小路记事散文范文
这是一条黑土和野草参杂的小路,在这条路上走上十几里,也找不到一块小石头,那是纯粹的泥路。原本这不是路,是人踩出来的,也是马车、牛车的轱辘压出来的。四十年前,我也在这条小路上踩过,因为每天要下地干活,因为每天要挑水做饭,所以,她每天伴随着我。晴天,小路尘土飞扬,从村腰井台挑水回屋,泥土粒满嘴咯吱咯吱咬,雨天,泥泞缠住鞋靶可劲甩,满身满脸都是泥水。
每天往返,习惯了,回屋用高粱桔在身上啪嗒啪嗒敲,用井水在脸上次咯次咯飙。那时,干着沉重的活儿,啃着硬邦邦的苞米饼,捧着冰凉的井水喝,也没有叫累,也没有叫苦,因为那是生活,是过日子,谁都一样,没处可以倾诉。
那时,领袖说,城里娃要一辈子在农村干**,一辈子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。我不信,因为那不可能,地球要转,乾坤就跟着转。所以,我时刻准备着,读书,干活,干活,读书。机会终于来了,我回来了,回到了西湖旁的家,离开了那条黑黑的缠绵的小路。
过去了几十年,我几乎已经忘记了那条路,我也没有必要惦记着那里,因为我在那里没有留下难忘的足迹。一切就那样,合乎正常的遗忘,也没有任何遗憾。
然而,那天爱人煮粥时掺进了黄橙橙的苞米茬,这不得不勾起我对四十年前的回忆。那时,每天,一日三餐,单一的黄橙橙的苞米,南方人不习惯吃,吃了一个星期也不用上茅楼。我那时十六岁,吃着苞米茬子发育成了成年男人。
我突然醒悟,那么多年怎么就忘记了那条曾经属于我的小路,我的人生中踩踏了无数条柏油水*路,然而那样的路可街可城都是,就是那北大荒的泥泞小路是我人生之路的唯一。于是,我就萌发了一个念头,回去,看看那条也许还在的小路,或许,那条小路已经不复存在。可是那条曾是路的轨迹还在。回去,看看曾经一同嚼苞米,一同学大寨战天斗地的农民,回去,寻找曾经点着小油灯挑夜读书的茅草屋。
那条小路,那个茅屋,伴随了我的青春;那条小路,那个茅屋是我走向社会的第一站,也是我人生的第一个驿站。我要回去,回去看看。
化了好大的气力,终于在热心人的帮助下,我找到了曾经生活过的小村现任*,在电话的那头,他如数家珍,一个一个的说出了我们知青的名字和绰号,还有谁的个性和谁的脾气。我好久没有吱声,突然眼里发热,有泪珠掉下,……原来,老乡的心里深深的窝藏着我们每一个知青啊!我在电话里没有说啥,我的心里却下了决心:我要去看看老乡们。那天晚上,我做了一个梦,我走在那条小路上……。过了几天,我把买好车票的行程告诉*,他说:村里的老乡们知道我要回去,都很激动,好多老乡都流泪了。他还说:我们等着你回来。。。。。
归来兮,八千里遥遥的路,四十年悠悠的岁月,还有那条满目尘土的路,黑龙江富锦县胜利村的老乡们,等着我――-一个杭州的老知青。
3、《侠客归来是隐娘》肇夕散文赏析
九月,我身边,至少发生了两件和唐朝有关的事。
一个是侯孝贤的电影《刺客聂隐娘》,一个是李轻松的诗剧《春江花月夜》的朗读会。
为此,我把最有意义的两小段时间,给了他们。同时,也与他们创造的时空,相融为一。
9月1日凌晨,一个编辑们的微信群里,迟睡的人问我观聂隐娘的感想。我答,胶片。极简。幽玄。孤绝。达以空、深、美、虚。久久,落到人之实,性之实,生之实。这些也不够,还有许多,一时说不上来。那时,我刚刚看完夜场回家不久,挥之不去的,其实是片头书法之绝,似乎只观懂这“聂隐娘”三个字,便已不用再往下看了,显得那肩题“刺客”二字落在哪似乎都是多余的。想想,那是侯孝贤用了许久黑白镜头后第一次用红色,这个红,那个字,刀法如阵,立而不刃,深远卓绝。然后,再挥之不去的,是片幕最后一行字:素材取自唐人小说。我曾无数次地想像过唐人的样子,这一次,在侯孝贤的时间里,我看到了唐的家常,唐的缓慢,唐的留白,唐的人伦礼俗和青鸾之镜。最后,还剩下了唐之二字:不忍。魏博之主田季安,终因其人应活,刺客无杀。
我从不认为,今古之人,除相互猜度,就再不能有沟通的灵光之路。除非他们从来没有想像过未来,而我们从来没有惦记过来处。然而,这又怎么可能?如果那样,我们就一定不会进入到接下来的《春江花月夜》的若虚时间。虽然,在这时空的起承转合间,我们必定要停下,驻足于现实与当下。物质的奇异丰富,精神的张慌失措,欲望的无眠无休,美丑的混淆混沌,这心神不定时生出的幻象,人啊,又该怎样去警觉和认知呢?怕是也只有信仰,能拯救余生吧。而信仰,说到底,虽各有不同,但于苍生之际,总是能照亮头顶之处脚下之路。这当中,就有月亮。
一切的艺术与意象,其气质与气场的发端,无不是从现实中来的,是有用的,即使看似无作,也为大用。从中国哲学的“指月”,到中国诗学的“望月”,那些月照之处,无不连着时空,揭示有无。而在那亘古而今的千万月亮的微光中,经现实的中转站,我们终究还是能抵达张若虚的月色中的。
我向来以为,不论今生我们的灵魂住在哪里,它,总归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形象。所以,在接下来的2015年9月5日下午2点,正在朗读着诗剧《春江花月夜》的盛京剧场里,我深信,我所到临的,不止是初唐的春江,更是此生的春江,因身体所触,皆是诗剧作者李轻松的精神原乡。
在清寂的暗色里,只一轮明月悬着。一切都是抽象的,除了人声与乐音。原来,现下的剧本也是可以朗读的。诸多的人物,只以两位朗读者的声音形象而立,诗队的旁白营造了庞大的空间和情境。音乐留白间,也似乎足以搁得住旷远的宇宙。全场400人的呼吸间,早已忘却了谁是谁。是的,我们忘记了谁是谁,甚至也未分清实与虚。而这个让人静寂无声的故事,原本看着很简单。似乎,无非讲的是,初唐,一个叫张若虚的兖州兵曹,于青枫浦上,与世家小姐待月一见相知,定下终身。彼时,张若虚虽文辞俊秀驰名吴中,但并无功名且也无意于功名。而待月那时已经与即将成为状元的人有婚约在身。待月兄长竟颇为开明,怜才爱妹,同意改约成全张若虚。不想,张家父母却抵死不同意,生为读书之人,如何未有功名便私定终身,关乎声名德行,且又得罪状元,这可怎生了得?于是,若虚孝从父母,辜负了于青枫浦等待与他远走的待月。待月落发入庵为尼,若虚知情,千里夜奔,苦劝回心。正在有情人就要终成眷属之时,状元杀将出来,以状告其私毁婚约相逼,待月只得答应以十五年独守古寺青灯换回一生自由。于是,张若虚与待月,将苦苦相守相等十五年。这样的事,通常会被理解为人性的自然和本真与传统的礼俗和道统的相违。在诗剧结束后,编剧李轻松和台下进行互动时,除了若干对诗剧从内容到形式极有见地的评价,还有某位年轻的观众当场问及这是否只是一个才子与佳人的故事,另外,张若虚是否真有此事。我想,他的言外之意,可能是觉得具有如此庞大审美空间的《春江花月夜》,怎能从人与自然之问和人与自我之探,演成了一个才子和佳人的爱情悲剧?那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。
我忘记轻松是如何作答的,因那时,在我的心里,正有着这样的对应:我懂轻松,就像我懂侯孝贤,这哪里只是张若虚和聂隐娘的私事儿,这又哪里仅是待月和田季安的不得之。他们寄托着的,是李轻松和侯孝贤本人的全部理想,关于即使在无法公平又极其复杂的人生里,也要懂得并保有人之尊、德之信、行之端、爱之恒,并将其只化作极简而抽象的人声与画面。而那苍茫宇宙的精神价值,若不落到人的生命中,又有何意义?所以,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,刚刚好。而我们的灵魂,合而为一,亦成众生。“纯粹的诗意、文人的遐思、声音的雅集”,到了这里,诗人李轻松用她的诗剧,铺陈了现世的月光,与春江花月夜辉映交相,而后,轰然静寂。这独特的审美震撼,也会使人想起那《刺客聂隐娘》里奇异的镜头角度:侍卫从田季安的房间里出来,那是白天,镜头给我们那寂静的一角宫檐,然后,始终如此,直到我们惊得心慌,那个已经走出了我们视线的侍卫又转了回来,似乎也是觉得那弥漫在空气里的是不同寻常的不安,隐藏着的,是巨大的不知名的隐患。然而,终究是什么也没有发生,又陡然地转身走了。我久久不能忘记这一刻给我的震慑,因为,它常常发生在我们的心境和现实里。而轻松和侯孝贤,显然是了然这种人生中无可避免的忧惧之心的。
看那空旷的舞台,只一轮纸月,只几枝荷花,便已经破解了春江何处之问,闭上眼睛,也可看那诗剧如何辗转,在追求独立人格与独立价值的操守向度里,真正的文人,是永恒夜空里最孤独的星。在侯孝贤的某个镜头里,精精儿与聂隐娘以杀手与刺客之势对阵,搏杀后,成90°角,同时离开。朝向我们的是聂隐娘,那是一个长镜头,寂静而肃杀。林地上,空留了精精儿的金箔面具,而身为刺客的聂隐娘,她的伤处,竟是肩背。都输了吧,我想。但也都明白了,明白生了断。只是苦了那诗人张若虚,他要问的,已不是这人间的爱恨情仇,他要问的,却是那苍茫的宇宙和无涯的时间。
我着迷于他的简介,少有的因简而博,又着迷于他是一个兵曹,绝非仅只书生。想来轻松也是因此,这才还他一个奇女子待月。在层层推进又步步叠加的诵读里,时光,为我们铺开一张透明的网,过去与未来像海水,我们却是游戏在当下的鱼。即使是那孔子,临川也只曰:“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”。而到了张若虚那里,竟把人化成了春江花月夜,不生不灭。所以,我当时想对那个提问者说出轻松心里的话,不知可是这样:“哪里来的才子与佳人,那待月就是若虚,那若虚就是待月,而他们,又都是我,是我们每一个人?”十五年后,青枫浦上,待月亡,明月生,诗队在这时,方齐声吟唱: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……
我们这个时代,终究也是要去的。我们,也必将像那待月一样,终别青枫浦。就像那用冷兵器的聂隐娘,消失在唐的深处。然而,人生代代无穷尽,谁又能否认,那再见江月的人当中,没有你与我?
这样想着,便会把那就要流出的一滴泪,生生地咽回去。真正的悲剧的力量,也许正在于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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